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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否重新创编一出讴歌盛世的生净并重的京剧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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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的话:本文是戏曲剧作家张永和先生的作品,经张先生和笔者重新编辑修改后在此发布(原题为“《渭水河》久喑舞台吉祥戏期待逢春”)。

商朝末年,有个非常有本领的老人,姓姜,名尚(一名望),字子牙,因其先祖是贵族,被封在吕地(今河南南阳),故又称吕尚。姜尚家贫,他始终苦学各种学问,期望为国报效。但商朝纣王无道,姜尚便离开商朝,来到实行仁*、经济发达的周国,欲帮助西伯姬昌(即后来的周文王)一展自己的雄才大略。他来到渭水之滨垂钓,以观天下变化。据说姜尚的钓竿前面的钓钩没有弯是直的,这便留下了那句成语:“愿者上钩”。这一日姬昌偶得一梦,梦见飞熊入帐。翌日召集大臣散宜生卜卦,散言吾主该得贤臣辅佐,可往山林偏僻之地访贤。姬昌乃率文武大臣出猎渭水之滨访贤,途遇释犯武吉,问其何以不投案,武吉言渭滨遇一老年渔父,教以避脱之术。姬昌得知渔父道号飞熊,喜其正对梦境,遂令武吉引往,果遇童颜鹤发之姜尚。姬昌询以国事,姜尚指陈大事侃侃而谈,姬昌惊其雄才大略,即拜为相,并亲自为姜尚推辇八百零八步。姜尚感其敬贤真诚,言道:要保周朝八百八年,故此戏又名《八百八年》及《文王访贤》《飞熊入梦》。

周文王拉车八百步求得姜子牙(南京市中国科举博物馆)

以上内容就是京剧《渭水河》的剧情。笔者有幸曾于年现场观看了马连良、金少山合演的这出戏。马先生的潇洒、帅气,金霸王的*钟大吕,在此戏中表现得淋漓尽致。两位名家分场次所穿的服装,均恰到好处体现了人物的身份。整出戏带给人极大的艺术享受。

《渭水河》这出戏很早便见于戏曲舞台。清中叶三庆班来京献艺的著名艺人有*腔老生张上元,他与著名花旦高朗亭俱为三庆徽班之台柱。张上元之子张三福擅演的老生戏中便有《渭水河》。张三福以生行扮演姬昌,名净吴全禄扮演姜尚。既然是三庆徽班的名老生领衔主演,查该剧主要唱腔都是二*调式,只在结尾处,姜尚有一段,故笔者大胆揣度,此剧大概来源于徽剧,后来在扬州徽剧、汉剧第一次初步合流时,以二*腔为主,又混入西皮调,而成为今之《渭水河》的原型。

但是十数年后,皮*《渭水河》在“一号人物”西伯侯姬昌应工的行当上有了很大变化。据记载,姬昌由老生转变为花脸应工,扮演者为光绪年间第一铜锤花脸金秀山。此公原为北京旗籍票友,生于咸丰五年(年),自幼酷爱皮*,十几岁便去票房走票。由于他天赋奇佳,有一条实大声宏的好嗓子,“悲壮沉着,比于*钟大吕,理天或差”(见王芷章《清代伶官传》),很快便拜老伶工、名净何桂山为师,正式下海演出,时在光绪三年(年)。金秀山一方面学习其师有“铁嗓子”之称的何桂山的演唱艺术之精华,唱得“猛”,唱得“狠”,气力充沛,一泻千里;同时他又吸收前辈名净穆凤山善于用鼻音增加韵味的唱法。戏曲大家翁偶虹对金秀山有极高评价:“高亢处见浑厚,收敛处见宽宏,转折处见丰腴,流走处见响切。”也就是金派唱工的特点。翁先生并说:“后来的‘铜锤’唱法,差不多都是在金派的基础上发展的。”

裘桂仙

根据史料,同时演西伯侯的名净还有穆凤山、裘荔荣。穆凤山在咸同年间的名净当中资历是最老的,他铜锤、架子、武花均工,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好演员。他的唱工没有何桂山那样铁嗓钢喉、高亢嘹亮,但他好研究新腔、垫字、耍板,又于行腔中运用鼻音,特别是将老生腔嵌入花脸腔中,所以当时颇获得内外行的赞许。裘荔荣后改名为裘桂仙,即净角表演艺术家裘盛戎之父。他幼年学艺,12岁即搭班唱戏,所以他的辈分并不低,和金秀山、刘永春是同时的。他的技艺也相当可观,只是中年时嗓子坏了只得改操胡琴,一度为谭鑫培操琴。民国初年,裘荔荣嗓音恢复后再次登台献艺,技学穆凤山的鼻音,何桂山的“猛”与“狠”,清纯洗练,苍劲老辣,很有自己的风格,因此也享有大名。三位名净刻画的姬昌各有千秋,惜无影像资料,难睹真容!

有趣的是,又一个十数年后,即20世纪20年代末,“四大须生”之首的马连良看中了这出戏。他想到三庆班曾演出此剧,而西伯侯姬昌是由老生扮演的,于是便请文人略微整理此剧。首先易名为《兴周灭纣》,一听这个剧名便不是个小戏,马连良把它作为大轴戏,就是看中了这个戏君王不惜付出一切而访贤的主题。他邀请众多名伶,如郝派的创始人郝寿臣扮演姜尚,文武名丑王长林扮演樵父武吉。此时为年,马连良25岁,他嗓音已完全复原,原来唱扒字调(即凡字调,属于低调门),如今可以唱正工调,嗓音又甜又高亮,再将许多花脸腔嵌入老生腔中,使唱腔新颖好听,颇受观众喜爱。数年之后,上世纪30年代,马连良又将此剧剧名改为《八百八年》。他依然扮演姬昌,由团里的名丑马富禄反串姜子牙。马富禄有一条高、宽、亮的好嗓子,膛音又特别好,所以虽然是反串,但唱花脸别有洞天,颇有韵味,观众觉得很新鲜,仍然很卖座。

马连良《渭水河》唱片

年下半年,马连良去上海演出前,在北京演出了一个时期,其中又贴出《八百八年》,特邀“金霸王”联袂演出。笔者那时虽童稚,也就八九岁,但却随最爱看“十全大净”金少山的戏的家严看了此剧。那天这两位名伶都铆足了劲儿,现场掌声雷动。我只记得金少山的姜子牙,头几场穿一件老斗衣,系一条*大带,戴一个草帽圈,白头发、白胡子,拿一个钓鱼竿,开口一唱,嗓门大得嗡嗡的。西伯侯戴王帽皇冠,穿一件*帔。到最后一场,两个人都换装了。老渔父戴一顶道冠,穿一件八卦道袍,手里的鱼竿扔了,换成一个拂尘。姬昌换了一件红袍,外边又穿了件红斗篷,戴一个红风帽。还记得金少山大个子,挺魁梧,唱不多,每句都有好。老姜尚没有勾脸画脸谱,而是揉了一个老脸,眼角画着几条鱼尾纹……马连良很帅气,走的台步稳稳当当,很漂亮,拉辇时挎在肩膀上的是一条红带子。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,这些居然还在脑中留有深刻印象,可见这出戏还是有一定魅力的!

吴钰璋《渭水河》剧照

然而遗憾的是,新中国成立后直至近年来,很少见到有剧团演出这出戏。京剧《渭水河》说的是统治者重视人才、爱护人才,千方百计要让人才为国家所用,为己所用的故事。而如果真是人才,尽管暂时不被发现,但只要不断充实自己,提高自己的学养,总有一天会*金破土,璞玉成碧,这是多么难得的主题啊!姬昌的求贤若渴,姜尚的才华横溢、深谙文韬武略,这些内容完全可以重新创编一出充满正能量、讴歌时代的生净并重的好戏甚至大戏。然而令人遗憾的是,这样一个好题材、好主题却被长期湮没,始终无人问津。倘有有识之士能重新构建文本,有好的导演、好的演员把京剧《渭水河》创成一个戏保人、人保戏的佳剧,让它在社会主义的舞台上明珠出土,为今日之盛世奏一曲华章,亦非不可不能。笔者和众戏迷甚盼之!

在云端听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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